吾要和他的作品。 |
2008年元旦,嘎瑪·多吉次仁(吾要)的個人畫展在北京航空航天大學藝術館開幕。畫家今年45歲,“吾要”原本是他的小名,后來幾乎取代嘎瑪·多吉次仁這個名字,越來越多地出現(xiàn)在正式場合。
成立于2006年5月的北航藝術館館是一個公益的、面對社會免費開放的場館,吾要的畫展是開館以來第30個展覽。北京航空航天大學黨委宣傳部部長、北航藝術館館長蔡勁松2007年11月看到了畫冊《無色界——嘎瑪·多吉次仁(吾要)作品》,感覺其作品不管是油畫、版畫,還是多種材質(zhì)的綜合表現(xiàn),都有其自身的文化特質(zhì),既反映了藏文化與現(xiàn)代藝術的結合,更有一種積淀在其中,遂邀請來展。
此次參展的60幅吾要的作品,按不同主題分成幾個區(qū)域,明確而有序;展廳最深處,一幅橫圖豎掛著,加深了整體布局的層次感。觀眾的留言有藏語、漢語,還有英語、俄語,或言簡意賅,或洋洋灑灑。
在展廳采訪吾要時,正值上課時間,參觀的人不多。面前的吾比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年輕一些,也沒有人們印象中畫家常有的那種憤世嫉俗的氣質(zhì),談起畫來,看似信馬由韁,實際卻思路縝密。用別人的技術,用我的語言,講我們自己民族的故事。
記者:您什么時候開始畫畫,為什么會選擇畫畫?
吾要:我是19歲才正式拿起畫筆的。畫畫對年齡沒多大限制,跟天分有關。也不是選擇的畫畫,屬于緣分。我是搞舞臺美術的,差不多搞了十年,中間自己去學習,后來有機會來北京,做美術編輯,一直到現(xiàn)在,畫畫是業(yè)余愛好。
記者:感覺您對色彩的把握比較好,絢麗但不凌亂,怎么做到的?
吾要:這和民族可能有關系。藏民族本身就擅長工藝美術,對顏色的駕馭超出想象,能把小東西做得特別藝術化,一個針線包,一雙靴子、一對耳環(huán)、一只戒指……都能做得那么好,審美水平是非常高的。
記者:您覺得這是共性?
吾要:是共性,只不過每個人的表現(xiàn)不一樣,有的用文字形式,有的用音樂形式,使命不太相同,但最后講的故事應該是一樣的。
記者:有的觀眾說看不懂,您怎么看這個問題?
吾要:畫畫不是講故事,故事也不一定在畫里面。想說的一定是在畫面外面,畫面給你暗示、感應,把你的思路打開,帶給你新的感應,留下很大的想象空間。這和音樂、舞蹈一樣,把人的情緒調(diào)動起來,目的也就達到了。
記者:這次展出的作品里面哪些是您最喜歡的?
吾要:都是非常喜歡的。我不是職業(yè)畫家,畫畫是我特別愿意做的一件事,而且都是用業(yè)余時間。每個人的時間都是一樣的,不能等別人給你時間,我的時間都用來畫畫,這對我來說是很愉快的一件事,從來沒有覺得痛苦或者壓抑,過程非常輕松。有人問畫是不是一筆一筆畫的,我說當然,而且那一筆后面還有100筆。
記者:您第一幅作品是什么?
吾要:算不上是作品,起初畫畫是學習,技巧掌握到一定時候,逐漸形成自己的東西。線條、色彩……用別人的技術,用我的語言,講我們自己民族的故事,這樣才能讓人認識到這是某某的畫。我的畫與畫之間跨度很大,不固定在一個模式,變化很多。不停地往前走,自己挑戰(zhàn)自己,我享受這個過程。
記者:你作品最偏重的題材是佛教方面的嗎?
吾要:這可能是大家對藏民族的一種看法,其實信仰跟生活是相輔相成的,與文化和民俗融合在一起,念經(jīng)修行就是藏民族的生活,只是一種生活方式;而宗教是哲學范疇。我的畫里,精神和意象的東西很多,要觀眾自己去感受。
記者:最擅長的是哪種繪畫方式?
吾要:路只有自己走,才知道怎么走,所以我都想嘗試一下。有人覺得,空間越小越?jīng)]辦法發(fā)揮,可是沒空間了是不是就不畫了?肯定不是這樣。我有一些小的畫,就是上班的間隙一點一點積累的,到一定時間,把它們拼起來,就變成了一張畫。挺好玩兒,也挺快樂的。
記者:《風馬》那一組畫是這樣一幅一幅拼的嗎?
吾要:是拼的,這對工藝要求非常高,還需要有數(shù)字概念。我在出版社工作,對紙張比較了解,在各種顏色的紙上畫好了,然后拼接,顏色線條都有了。有精致的地方,也有粗獷的,我自己覺得不亞于油畫;還有民族的原始符號,傳統(tǒng)的文字字符,信仰的標志,用現(xiàn)代的形式表現(xiàn)出來也很好。
記者:畫了這么多年,最大的收獲是什么?
吾要:最大的收獲就是認識自己,在心里越來越接近本位的我。認識自己其實挺難的,經(jīng)過這么多年,我覺得畫畫跟坐禪和修行很像,特別是在大都市里,對物質(zhì)的欲望挺多的。有一片安定的、屬于自己的清靜的生活,而且能守護這么多年,是很慶幸的事。
記者:畫一幅畫一般要多長時間?
吾要:不一定。我畫畫都是零散時間,沒有固定模式,自由度大,跟吃飯一樣很生活化,成了一種生活方式,生活的組成部分,每天必須要完成的一件事情,挺舒服了。可能每個人都需要一個出口,心里的東西要出來,出不來可能會出問題。
記者:為什么選擇在北航展覽?
吾要:通過一個同事的介紹,也是一種緣分。我特別看重年輕人的這種朝氣,這個年齡段屬于純度最高、自我意識最強、本位東西最好的時候,通過這種形式和學生們交流對話,也回望自己。
記者:這是您個人第幾個展覽?
吾要:在北京是第二次個展,上次是去年在聯(lián)合國駐中國代表處。
記者:之前的展覽有什么感受?
吾要:那個場館相對比較休閑,更輕松一點??梢越佑|到世界各國的官員,聽到不同的反饋。
記者:展覽有沒有下一步計劃?
吾要:有一些想法,不過還沒最后確定。事情一定是一件一件做,一步一步走,畫也不是吹出來的,是一點一點畫的,靠時間的積累。
記者:迄今最難忘的經(jīng)歷是什么?
吾要:能堅持到現(xiàn)在比較難。1996年有一個朋友買我的畫,那時候孩子還小,生活比較艱難,有人買畫心里特別高興,畫拿走的時候,心里很不是滋味,但畢竟需要收入;第二年他又買了我兩幅畫。特別感激他,前幾年特意送了一幅給他,人要知恩圖報。
記者:我看到宣傳冊上有您兒子的畫,有沒有考慮培養(yǎng)他學畫?
吾要:他6歲之前畫畫非常好,那幅畫他抓的神態(tài)特別好。再后來,興趣點就慢慢走了,現(xiàn)在最喜歡打籃球,游泳也很好。畢竟是小孩子,學什么都比較快。我有時候問他的意見,他也會說,哪些不錯,哪些差一點。
記者:他的意見您會采納嗎?
吾要:這也算一種交流,同時也是來自我之外的第三方的感應。會考慮,但不一定采納。
采訪后記
北航藝術館網(wǎng)站上是這樣描述吾要畫作的:“一場充滿想象與詩意、融合多種繪畫元素、兼具民族特色與探索精神的藝術作品”。短短三十幾個字,概括的既全面又不失感性。難得在這樣一所理工科為主的大學里,保留著為“想象插上翅膀”的空間。
對于吾要來說,在紛繁喧囂的都市里,用繪畫的方式認識自我,感知生活,同時又給其它人打開了一扇了解藏文化的窗口,既是幸福,也是成就。文化說起來貌似虛無,但何嘗不是需要實實在在的努力來表現(xiàn)和傳承的呢?就像吾要自己說的那樣:畫要一筆一筆畫,事要一件一件做。腳踏實地,才能走得更遠。
觀眾留言摘登
來了,看過;走了,想著。
您的“無色界”畫展,畫面很美,色彩搭配很雅,手法新穎,意境深遠。但是,除了讓讀者欣賞美的同時,是否能讓大家讀懂您的畫外音,更能學到深層次的東西呢?
您的《遠古的信息》系列很讓人震撼,給了我很大的啟發(fā),有時,簡單、古樸也不失一種美。
用宗教符號和絢爛色彩構筑內(nèi)心的世界——復雜而深刻。
文化的多元性象征著更高的文明,少數(shù)民族文化應該得到更多的關注和保護。
融多元色彩和藝術表現(xiàn)形式傳達藏民族文化,好!好!好!??!
吾要簡歷
吾要,1963年出生,青海省玉樹囊謙縣人。中國美術家協(xié)會會員、中國少數(shù)民族美術促進會理事,現(xiàn)供職于民族出版社,美術編輯;
1987年元月在玉樹舉辦個人畫展,同年2月由玉樹電視臺錄制專題片《獻給故鄉(xiāng)的愛》;
2001年5月由中央電視臺錄制的專題片《藏族青年畫家嘎瑪·多吉次仁》在央視國際頻道播出;
2007年5月由民族出版社出版作品集《無色界——嘎瑪·多吉次仁(吾要)作品》,榮獲首屆中國出版政府獎(裝幀設計)。
畫作參展年表(部分)
2008年 1月1日至28日在北京航空航天大學藝術館舉辦《無色界——嘎瑪·多吉次仁(吾要)作品展》
2007年10月 聯(lián)合國成立62周年之際,在聯(lián)合國開發(fā)署駐華代表處舉辦個人畫展《彩色的風——嘎瑪·多吉次仁作品展》
2005年 《開啟新視覺》——油畫名家精品聯(lián)展
2004年 第十屆全國美術作品展
2002年 第五屆高智國際版畫展(日本)
2000年 第十五屆全國版畫展 作品《風馬》廣東美術館收藏
1995年 《民族百花獎》第二屆中國少數(shù)民族美術作品展 優(yōu)秀獎
1991年 《世界屋脊風情畫展》(新加坡、馬來西亞)
1988年 青海美術作品展(中國美術館)
1987年 在玉樹舉辦個人畫展
(責任編輯 尹航)
簽滿了觀眾名字的海報。 |
北航藝術館一隅。 |
兒子嘎瑪·桑青俊冕筆下的父親。 |
吾要作品《風馬》 |
吾要作品《元素》 |
吾要作品《高原精靈》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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