翻山越嶺 只為與你相見

    那一夜，我聽了一宿梵唱，不為參悟，只為尋你的一絲氣息。

    那一月，我轉(zhuǎn)過所有經(jīng)輪，不為超度，只為觸摸你的指紋。

    那一年，我磕長頭擁抱塵埃，不為朝佛，只為貼著了你的溫暖。

    那一世，我翻遍十萬大山，不為修來世，只為路中能與你相見……

    傳說中倉央嘉措的情詩，短短幾句卻敲動了無數(shù)人的心思。這一次，我讀著他的情詩，又開始了一段對“冰山之父”、“天脈神湖”的探秘之旅，去與你相見——南迦巴瓦，還有你——那拉錯。

    10月12日派鎮(zhèn)，神游南迦巴瓦

    從墨脫剛剛走出來，我又幸運地重新回到它的起點——派鎮(zhèn)。我依然清晰地記得幾天前在景區(qū)下車時，接我們的阿旺村長讓我們回頭看雪山，說那是座神峰——南迦巴瓦。我沒有追問其中的傳說，心里只有墨脫，而那夕陽下金色的雪頂，已經(jīng)印在我的腦海里，閉上眼，就能想起它。墨脫之行，讓我上海牌快節(jié)奏的心放慢了腳步。再次回到派鎮(zhèn)，純屬偶然，我是代替朋友參加大峽谷徒步活動的，而我能踏上“探南迦巴瓦，尋天湖那拉錯”的探秘之旅，這就是我與它們的緣分！南迦巴瓦，“云中天堂”、“直刺南天的戰(zhàn)矛”、“冰山之父”，這幾個詞語加上眼前的雪山，欽慕之情油然而生。即便你不知道它的海拔7782米是排世界第十五位，即便沒有人告訴你它是中國最美十大名山之首，也會被那時而傲視群山、時而云中隱匿的主峰，還有那陡峭的氣勢折服。聽了登山隊想要登頂南迦巴瓦最終折戟而歸的故事，你就不得不佩服它的傲氣。此山若非天上來，世間怎會有此景！明天，我們的第一站是南迦巴瓦大本營，將可以站在它的腳下近距離仰視。心里有了期待，就像姑娘要去約會心上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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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10月13日派鎮(zhèn)——格嘎大橋——南峰大本營

    早晨的“第二屆雅魯藏布大峽谷徒步大會壯行儀式”上，大家摩拳擦掌，合影留念，士氣高漲?？谔柡巴旰螅嬲穆烦涕_始在腳下延伸。今天一路上坡。

    那拉錯線路沒有補給點，全部的物資都要自備，主要三方面：吃喝、睡覺、相機，其他的可自行斟酌。車載著物資、隊員和當?shù)夭刈搴烷T巴族的向?qū)?，十八里相送，從派?zhèn)一直送到格嘎大橋——我們徒步的起點。

    一開始就是個40多度的坡，秋天的楊樹落葉繽紛，簇擁的松柏也做好了過冬的準備，路邊的荊棘看起來更多彩一些，樹上紅色的、黃色的各種果實顯得格外嬌艷。當你忍不住流口水的時候，一定要問清楚當?shù)叵驅(qū)?，那些是不是可以吃。令人興奮的答案是顏色和個頭都比較低調(diào)的野桃子可以吃，秋天的野桃子雖然只有杏子的個頭，但味道美得很，熟透的剝皮即食，酸是必然的，營養(yǎng)豐富??！

    兩個小時后到了林中的一片小草坪，海拔約3200米，午餐就在此簡單解決。藏族兄弟抽出藏刀，把煮好的藏香豬肉就地切片，配上辣椒醬，卷在藏餅里，美味至極。大家盡情地吃，因為向?qū)Ｖ檎f半個小時就能走到今晚安營扎寨的南峰大本營，這也讓大家對徒步的信心暴漲，拿出相機狂拍——咱有的是時間。

    再出發(fā)不一會就是一片草壩子，偶爾跑過的藏香小豬仔，引得大家尖叫“好可愛啊”，但是請注意腳下，牛糞多多。放眼望去，草壩平整，一層層直到山邊，牛、馬悠閑地吃草，偶爾還有兩頭把頭湊在一起的牛，貌似在呢喃，奇怪怎么有這么多人來到它們的地盤，甚至還來巡視我們的帳篷和鍋灶。聽向?qū)дf，這些牛馬的主人每周上山一次，來看看它們是否安好。一周七天，如果是在上海，得發(fā)生多少事啊，在這里，就是牛馬吃草的時間。我看著金黃的草叢，幸福地笑著，今天我在西藏。

    早早安營扎寨后，我拿起相機就沖向一片白色經(jīng)幡飄揚的高地。向?qū)Ｖ檎f那是一個棄用的天葬臺，在那里可以直接仰視南迦巴瓦峰。天葬，這個神秘的儀式讓我產(chǎn)生了無限聯(lián)想，直奔遠古，想象天葬者的前生后世?？上襄劝屯呓裉煊悬c脾氣，扯塊灰色的大云被休息去了，任我們?nèi)绾纹矶\就是不肯相見。興致高漲的我們很快找到了新的樂趣，天葬臺腳下有個百十平方米的小湖，倒映著枯黃的草、彩色的沖鋒衣、上山采草藥的藏族同胞，絢爛多彩。

    晚餐后，天空飄起了小雨，在篝火的烘烤下，誰也不覺得寒冷，圍著火堆唱起了藏歌、跳起了鍋莊。一首一首地唱，一圈一圈地跳，當我抬頭仰望天空的時候，月亮從云里鉆出來，十分鐘的功夫，烏云散盡，天上掛著一條銀河。高原的天空啊，你怎么變化如此快？高原上的星星啊，你怎么如此繁多、如此明亮？高原的夜啊，你怎么如此寧靜深邃？高原上的人啊，為何如此熱情淳樸……

    10月14日

    南峰大本營——那拉錯宿營地今天是路程最長的一段，約20公里，海拔一直升高，途中要穿越溪谷、70度的上坡、長滿青苔的原始森林。天剛剛亮，我們的向?qū)Ь烷_始煮早餐，全部整裝完畢，八點半準時出發(fā)！

    森林間的小路，松軟無比，林間紅、黃、綠的樹葉交錯相映，樹上垂下來的松蘿，仿佛仙女的披紗不小心掉落人間?？諝鉄o比濕潤，高高的樹干上都長滿了厚厚的青苔，偶爾有陽光從縫隙中照進來，青苔的邊緣立刻亮了起來。地上的青苔厚厚一層，當你休息的時候，找塊平整的地方一躺，比沙發(fā)還舒服。

    林中常有岔道，緊跟向?qū)В斔曉絹碓浇臅r候，就是中午休息的地方了。山谷里一條白色的溪水歡騰而下，純凈的水常年流過，沖刷著山間的石頭。當水與石有了第一次相遇，它們從此相戀相依。石頭為水磨去棱角，水為石頭改變形狀，唯一不變的是水與石的默契。閉上眼，聽它們的歌聲，睜開眼，看水石纏繞的舞蹈，褐色的石頭依然不動，任水變換千姿在身邊環(huán)繞。

    我靜靜地坐在溪邊。我想留在西藏，我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。

    午餐休息后就是上70度的松林坡，手腳并用，半小時的路程，鉆出松林則豁然開朗，一片林間草地。干枯的花朵已經(jīng)結(jié)出了白絨絨的種子，先到的藏族朋友斜躺在小坡上曬著太陽，紅色、黃色的沖鋒衣隱在林間，仿佛新盛開的花。仰面，暖暖的陽光照在臉上，我不敢閉上眼睛，怕記不下這山間美景，我無法停止思考，若是來年，這里將是怎樣美的花的海洋？

    下午約三點，先頭部隊已經(jīng)到了宿營地松林口。一根經(jīng)幡柱佇立，舊的經(jīng)幡已成條狀，新掛上去的經(jīng)幡潔白飄揚。沿著山脊鉆進茂密的杜鵑林，那是通往那拉錯的神奇之路。

    一個小時的杜鵑林穿梭，隨著海拔的上升，杜鵑樹越來越矮，站在大石上回首，竟是漫山遍野的杜鵑林，若是在花季，恐怕我就挪不動腳步、眨不得眼睛了。前面的雪山尖頂越來越近，不知道思念已久的那拉錯會在哪里現(xiàn)身。當腳步走到一片石林時，眼前突然一片翠藍，多走幾步，恍然發(fā)現(xiàn)那拉錯竟是在雪山腳下。海拔4300米的那拉錯，積蓄著融化的雪水，靜臥在群山的懷抱。站在北岸望去，翠藍色的湖、紅色的巖石、黑色的山脈、白色的雪山、藍色的天空……這就是我向往已久的“天脈神湖”。我們不敢高聲語，據(jù)說如果高聲言語或者向湖內(nèi)扔石頭，頃刻之間就會變天下雨。桑珠說當?shù)氐木用衩磕陼谙x草季節(jié)轉(zhuǎn)湖祈禱平安，如果得了皮膚病，取湖水洗浴，取岸邊泥土涂抹，繞湖一周即可痊愈。我收起自己浮躁的心，站在山口的風中感受湖的寧靜與深邃。白色的哈達和彩色的經(jīng)幡已經(jīng)在這里誦經(jīng)千萬遍。

    趁著太陽未落山要及時返回營地，若為神湖失了神、忘了時間，恐怕要在黑暗的杜鵑林里摸索了。

    10月15日

    那拉錯宿營地——南迦巴瓦觀景臺——派鎮(zhèn)

    又是輕松的路程，一路下坡，領隊說十點出發(fā)都沒問題。

    昨夜的小雨一直未停，隨著海拔的降低，松林間每隔一段距離就會有一塊平整的草地。太陽溫柔地隨著小雨散落在樹葉上，沙沙的雨打樹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。雨水把樹葉的紅色、綠色、黃色沖刷得更加鮮艷，陽光的照射讓他們閃著晶瑩的光，偶爾有半截黑色的干枯松樹干立于其中，說不清楚是生機還是枯萎。

    如此下山，相機準備好，不知在哪個拐角就會看到南迦巴瓦峰。快到終點的時候，能拍到雅魯藏布江蜿蜒于山間的壯麗景象。如此輕松的一路，若手上沒有了相機，只能干著急了。

    一點半的時候，全體隊員都集合到了觀景臺，車子早已等好。車載著饑腸轆轆的我們直奔谷客國際青年客棧，飯菜都已備齊。